去菜市场买菜,发现苦瓜又上市了,心喜,便买了几斤。
嗜吃苦瓜,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的。记得小学二年级期末考试的那天早晨,母亲从菜地里摘了一根苦瓜,和着腊肉炒了一盘菜。就着苦瓜,我和妹妹都吃了很多饭。那次考试,我的运气非常好,名次排在了年级前十。从那以后,每逢夏季的期末考试,母亲都会为我们炒上一盘苦瓜。
人们皆言苦瓜味苦,然而,我却从来不觉得苦瓜的味道有多苦,倒觉得苦瓜之味香醇。这可能与我的人生经历有关吧。我一出生,便百病缠身,整整三年,偏方野药,三餐不离。可谓是“尝尽百苦”了。因此,后来吃到苦瓜之时,便也尝不出世人所谓的苦瓜之苦了。
我人生中栽种的第一株蔬菜,便是苦瓜。当然,这也缘于我对苦瓜的偏爱。在一块菜地的边沿,母亲给我和妹妹各划分了一小块土地,然后,她又分给我和妹妹几株苦瓜苗,教我们如何栽种,如何灌溉。后来,当看到自己亲手栽种的苦瓜藤上长出第一根苦瓜时,我的心里充满了喜悦。
栽种苦瓜是一件趣事,烹饪苦瓜也是一件乐事。我自幼学做饭菜,会烧几个家常菜。我常拿苦瓜做三道菜,一道苦瓜炒蛋,一道苦瓜炒肉,一道苦瓜凉拌。很多人炒苦瓜,会把切片后的苦瓜用加盐的清水浸泡,以去其苦味,而我一般不这样做。去其苦味,仿佛去掉了苦瓜的灵魂,如此一来,就食之无味了。
近年来,非常喜欢读林清玄先生的散文。先生诸篇,皆有佛性或哲学美,读罢会让人“神放松”“心放下”。读到林先生的《苦瓜》一文时,颇为受益。在林清玄先生看来,苦瓜是最美与最苦的结合。因为美与苦的并生,所以创造出了一个“美丽的错误”。
关于苦瓜,林清玄先生只说了其形之最美。其实,苦瓜还有神之最美。坊间传说:“苦瓜不传己苦与他物,有君子之德和君子之功。”如此上上品行,实在难能可贵。甚至,可以说:“苦瓜有多苦,它就有多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