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寓居的海南临高县城琉金岁月小区院子里,除椰子、槟榔、和棕榈外,还有芒果树。芒果是热带特有的水果,现在才刚刚结实,远未成熟,但每当阳光明媚之时,坐在树的下面,总感觉有香甜的味道,在刺激着味蕾。
对芒果的记忆,要追溯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,那时自己还是孩童。某年某月某日的中午,公社的高音喇叭响起来,通知大家到街上去,说是迎接伟大领袖赠送的芒果。原来,当时世界正掀起反帝国主义的高潮,非洲朋友为了感谢中国的支持,不远万里,给伟大的*送来了芒果。*他老人家舍不得吃,指示一定要和全国人民分享,于是,就像现在的奥运火炬一样,在祖国大地上一站一站地传递。在人群中远远地看到了一眼芒果,彼时的芒果已成圣果,吃是不可能的,但对芒果的念想,却一直牵挂于心。
若干年过去,改革开放经济繁荣,全世界的水果,中国都能买到了,中国人都能吃到了,于是终于尝到芒果的滋味了。
临高角海上的西北季风,正朝着琉金岁月吹来,积聚了好几天的灰色云团,被一扫而光。坐在芒果树下,温暖的春阳,热烈地拥抱着我,盛开的木棉花和火焰花,为这迅速降临的春天摇旗呐喊,增光添彩。捧着罗曼·罗兰的《名人传》,再次重温贝多芬的故事,“打开窗子吧,让*的空气重新进来,让我们呼吸英雄的气息”。接着乐圣“扼住命运的咽喉”的名言,就是托尔斯泰的《战争与和平》了。
说到托尔斯泰,就自然而必然地要提起俄罗斯,要提起乌克兰,要提起基辅罗斯,关键是要提起俄罗斯对原乌克兰东部地区顿巴斯进行的“特别军事行动”。这场俄对乌的“特别军事行动”,于二月二十五日早上开始,到现在战况瞬息万变。
俄乌之战,原因千千万万,这里按下不表,只讲托尔斯泰的老话题“战争与和平”。一部人类史,既是一部战争史,又是一部和平史。所有战争,都是人类的伤害;所有和平,都是人类的追求。但吊诡的是,所有战争,都是人类自己展开的;所有和平,都是人类自己破坏的。人类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类呵?
此刻,已是公元二零二二年二月二十六日,下午五点十五分,夕阳从高楼的缝隙间照过来,椰子、槟榔、棕榈树,还在风中婆娑起舞。文澜江上,一行白鹭飞向远方;身边粉黛籽草丛里,有几只白鹡鸰鸟,在啁啾低鸣。合上《名人传》,举首望望挂在树上的芒果,那由青绿渐渐转为橙红的颜色,犹如晚霞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