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不是文人雅士,兰花也是我家的座上宾,我家养过很多兰花,从君子兰、大花蕙兰到墨兰……少说也有十来盆了,可惜存活下来的就只有一盆君子兰。
我养的第一盆君子兰是十几年前在金州广场边上花几十元买的,养在室内,虽然很少施肥,虽然只有几片对称的叶片,却也肥硕翠绿,它差不多每年都会开橙色的伞状花,把我那个简陋的屋子装饰得格外美丽。
有一天,弟弟来我家吃饭,他一看阳光灿烂,就给帮忙把花盆搬到了室外窗台上,说是要给花晒晒太阳好进行光合作用。陶瓷花盆比较重,我也就懒得往室内搬,结果没几天发现君子兰的叶子变得软塌塌的,像是被冻坏了。我忙把花搬进屋子,到底没能挽救它的生命,叫我心疼了好久。
后来搬到新家,我又陆续养了好几盆大花蕙兰,花开得很繁盛,黄色或者粉色的花穗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它们的茎叶都躲在铁丝架后边,呵护着如绢似帛一般娇艳欲滴的花朵,让我家的客厅一下子暖意融融,好似春天。可惜这种花太娇贵,耐不住严寒。我家没装暖气,几乎都是过年养花花,年过收盆盆。看着曾经那么美丽的兰花枯萎凋谢,只剩盘根错节的根茎,我不禁唏嘘不已。
家里最顽强的花除了几盆芦荟、吊兰、薄荷之外,还是要数君子兰了。女儿卧室阳台上的这盆君子兰是我搬到新家后买的,养在一个褐色陶质花盆里。它的叶子由最初对生的六双十二片长到八双十六片,叶片肥厚硕大翠绿,有一片叶子上有个小洞,但它非常好养。夏天这个阳台有夕晒炙烤,君子兰毫不在乎,依然翠绿;冬天这间房子因为女儿远在异乡很少开空调,室温很低,君子兰毫不畏惧,随遇而安。
2020年的春天,女儿读大四下学期,在一家外企实习,因为疫情在家办公。也许是为了陪伴居家隔离的女儿,君子兰开得格外绚丽,大朵的花穗像朝阳一样生机勃勃,全家人都视若珍宝,女儿给我们拍照时也不忘把它搬出来做背景。
那盆君子兰每日见证女儿的忙碌——她整天坐在电脑前忙着各种我们不懂的数据、系统……还有每天一次的线上小组反馈会。女儿是小组长,要负责召集人员、组织会议、并做好会议记录。我们看得最多的是女儿穿着粉色棉睡衣的背影,那么笃定、沉稳,有超出了她这个年龄的成熟、内敛。
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,西安因为疫情封城,君子兰仿佛也在忧伤,它没有开花,但它的根深叶茂,似乎在蓄势待发。为了不让它过于孤单,我又为它添了一个伙伴——一盆墨兰。
奕奕幽兰向春开。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没有一个冬天不能逾越,没有一个春天不能来临。君子兰和我们都在企盼,盼望着一个春暖花开的明媚春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