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蕙素”高洁、冰心雪骨--老种蕙花素心略谈

“蕙素”高洁、冰心雪骨--老种蕙花素心略谈蕙花素心和春兰素心一样,从瓣型的角度讲都可以入品,排在细花之列。清初鲍绮云在《艺兰杂记》中提出的梅、荷、水仙、素四种瓣型中,素心为其中一种。朱克柔在《第一香笔记》中我们可以看到“兰品”、“蕙品”里都有素心的排列, 梅素、荷素、水仙素排在最高品级里,柳叶素、线条素均可单列入品。《艺兰要诀》中说“蕙则以素为贵。”瓣型的认定虽然在不断地变化和发展中,素心排列在瓣型中却从来没有更改过。

蕙花中素心品的选育历史极早,《第一香笔记》中记载的“蕙素上品”:“萧山荷花大素”、“常熟大白”、“过江素”、“江上大荷花雪素”、“陆氏大超素”、“张氏金荷”、“金氏大荷花瓣”共计七品;《兰蕙同心录》中记有:“金岙素”、“大魁素”、“江荷水仙素”、“圣林素梅”、“陈秀素”共计五品;《兰言述略》中记有:“二友素”、“王明阳素”、“东方白素”、“剥梅瓣素”、“叶封仙素”、“花核荷素”计六品;《蕙花图谱》中记有:“丁素”、“春园素”两品;《兰蕙真传》中记有:“吴氏素”、“马氏素”、“绍小白”、“继太白”、“李太白”计五品;《费梦仙画兰谱》中记有:“莲素”一品;《艺兰要诀》中记有:“俞字”一品;《兰蕙小史》中记有:“华林荷素”一品;《佚名兰蕙图谱》中有:“十五岙素”一品;《兰华谱》中记有:“温州素”、“如意素”、“*素”、“金龙素”、“翠定荷素”、“新蕙素”、“赤壳素”计七品;日本《综合种苗向导.古典园艺植物编》中小源秀次郎(《兰华谱》作者小源荣次郎的儿子)记载的“京华素”、“一品素”、“金华素”计三品;沈氏《兰花》中记有:“梁溪素”、“金华绿蕙新素”、“巨(衢?)州素”三品;《我的搞兰生活》记有:“颜氏大素”、“赤壳素”(与《兰华谱》中所记“赤壳素”很可能非同种);《蕙兰专集》中记有:“碧莲素”计一品；日本《东洋兰之美》中“天门素”一品。根据我个人手中所存的古兰谱和*前部分的兰谱所载,历史上兰人们选育出的蕙素合计四十六品。而实际上历史上兰人们所选蕙素远不止这个数字，不见兰谱所载的又不知有多少。尽管如此,历史上保存下来的较为名贵的蕙素却廖廖无己。时下流传的有“金岙素”、“翠淀荷素”、“温州素”、“如意素”、“*素”、“王明阳素”、“金华素”等。其中最为著名的是“金岙素”、“翠淀荷素”和“温州素”了《中国兰艺三百问》中说:“江浙蕙兰素心,当以‘金岙素’为最,余者‘温州素’和‘翠淀荷素’并列”。下面就这三品作一简单介绍,以飨初喜蕙素之兰人。

金岙素

《兰蕙小史》对“金岙素”的记载:“一名泰号。清道光时出余姚泰号酒店。色光甚好,荷形竹瓣,蚌壳捧,大卷舌。产金岙山中。”《兰蕙小史》中对“金岙素”的记载是摘自《兰蕙同心录》的前半部分,其后半部分为:“叶直而狭，若种起发，亦能阔稍带环。或云叶大能开荷形，余未之见。”《兰言述略》中也有记载:“金奥荷素 大荷花形。蚌壳捧，俏绿瓣,重绿沙极大卷舌,细绿梗,平肩,道光时出余姚金奥山,为褚神元所得,后买于泰号酒家,又名泰素,今甚多。”

“金岙素”又称为“泰素”、“泰号”、“金奥荷素”和“金素”。选育时间是“清道光时”,即1821年--1850年间;出余姚金奥山;为泰号酒家所得。

“金岙素”叶姿直立,叶脚斜出不弯,尖略上翘,边叶斜企,少见垂叶,叶长可达45cm,宽1cm左右,叶色鹅黄翠绿,阳足格外偏黄,性习半阴，《中国兰艺三百问》说此种:“新芽水绿色,晶净可爱,依叶色看,金岙素似乎应该是喜欢阳光照射的,其实金岙素偏偏喜阴凉,古人论评兰蕙时说:‘阳出阴草,阴出阳苗,反其性必异’。”这样解释很令人捉磨不透,大概是说“金岙素”阴出阳草的意思。《兰蕙镜》中说:“花有阴阳。盖花生於山有阴有阳、又有半阴半阳之别。阳山土性温而燥,花叶必黄而苍，花多叶少；阴山土性湿而润,花叶必青而黑,花少叶多。此乃花为阳叶为阴也。”《兰言述略》中言:“兰产阳山者,蕊生阴面,产阴山者,蕊生阳面,阴阳相反,方有好花。”虽说通过叶色可推断在山之阴阳，但非绝对之说。“金岙素”叶色虽偏黄,确实喜阴,阳种反而不易培植且易走草。“金岙素”新草有光泽,叶尖锐,有较浅的V型叶沟,叶质厚,叶缘锯齿明显,脚壳高,壳尖尖硬呈内扣状,其叶舒展有度,形同四射,风姿俊俏,新芽翠绿,新芽出土大约在阴历五月初,花苞淡绿色,如有透明感，苞形圆整,小蕊出壳头形为尖头形，苞壳紧贴花苞,花苞碧绿缀沙晕,水色极佳,俗称翡翠壳,翠绿色灯心杆高扬,可达50—60cm左右，小簪圆细,通常着花7--9枚,外瓣荷形竹瓣,壮草开花,外瓣更显中宽端圆,收根放角,瓣端拱抱,主瓣挺直,色彩翠绿,质地糯润,色彩淡雅高洁，肩平,长蚌壳捧光洁,护抱蕊拄,十余天不开拆,大卷舌绿苔闪烁,舌缘绒乳参差,花守极佳,花开月余不移其形,冰清玉洁,名满天下,可谓传统蕙素之魁。

温州素

记载“温州素”较早的兰著是《兰华谱》;王叔平《五十年艺兰经验谈》中记有此种;沈氏父子《兰花》认为此种:“民国初,由温州艺兰者选出。”

“温州素”叶形宽阔,叶长50cm左右,宽1.2—1.3cm,叶阔而斜垂,叶质厚硬,叶色深绿,叶缘锯齿明显,叶面有亮光。靠叶脚部位叶沟较深,叶端叶沟略浅,叶脉细而明显,叶尖锐,脚壳高。新芽白绿色,新芽出土时间比“金岙素”晚一月左右,花苞为浅绿色,花梗亦为浅绿,高达50cm左右,花梗下粗上渐细,有粗壮感,簪略长,小花柄与箨片均为浅绿色, 纱晕细布,壳薄透明,排簪疏朗,着花8—10朵,两侧萼端略落,收根不明显,称其柳叶瓣,主瓣直立或斜立,瓣质厚糯,略微紧边，花径可达9cm,可谓大花形,剪刀捧,易开拆,大卷舌,舌苔黄绿色,整花均带鹅黄味,。“温州素”叶姿雄伟,形架有姿,三瓣阔大,易花易植,为不可多得之大花形蕙素。惜久开脚长、肩下、捧张为其不足。

翠淀荷素

“翠淀荷素”最早记载的也是《兰华谱》,此种下山年代与落山地无载。《中国兰艺三百问》认为“翠淀荷素”又名“宝蕙素”，“宝蕙素”为松村谦三命名的;《兰蕙宝鉴》中说松村谦三将“翠淀荷素”命名为“宝莲素”。查之1992年“全日本东洋兰连合会”《中国春兰铭鉴》中将“翠淀荷素”与“宝蕙素”并列起来,很象是两个品种。日本《综合种苗向导.古典园艺植物编》一书中,在记载“翠淀荷素”时也谈到松村谦三,但文中并没有提到更名之事。且存质疑。

“翠淀荷素”其叶形虽说与“温州素”相仿佛,但感觉它更弯垂一些,叶色浓绿有光泽,叶长50cm左右,叶宽1—1.2cm,叶梢垂,有叶沟,质地略厚,新芽白绿,花苞略显尖长，梗高50cm左右,花大出架,花梗白绿色,着花8—10朵,排簪疏朗,小簪、箨片色浅绿,外三瓣荷形竹瓣,花径8—9cm,最长可达10cm,花色有鹅黄味,初开肩平拱抱,紧边,开足后长脚,主瓣斜立,捧瓣尖长如剪刀状,大卷舌,绿苔满布,舌缘呈波浪状。“翠淀荷素”花凌叶上,色彩俏丽,玉立冰清,别具风韵。深爱爱蕙人之喜爱。

其他蕙兰素心

“*素”、“如意素”也为不错的素蕙品种。但是这些品种均不能与“金岙素”相提并论。在接触的众多传统蕙素当中,无论是花形、花色、花守、花品,“金岙素”可谓手屈一指，无可比拟。

近些年爱蕙人也选出不少好的蕙素来,除了江浙以外,湖北、河南、湖南、贵州、四川等地相继有报导。其中包括一些瓣型素心,尤其是素蝴蝶、素菊、素牡丹等,为素心的品级提高到新的台阶。如下,仅将较为出众的几个品种作一介绍:

2003年春,孟立波先生曾在某网站上贴出“荷塘月色”,其品可超“金岙素”。叶幅较宽,叶形斜立,外瓣短阔,收根放角,质厚紧边,主瓣上盖,宽短剪刀捧,净白大卷舌,花品甚佳。可谓难见之珍品。此品后来刊登在《中国春兰蕙花新品珍藏》中,可惜采用照片着色失真,不能全部反映出原品之真貌来。

据《宁波兰蕙文化》一书载,还有一品“后金岙素”:“后金岙素,蕙兰素花,20世纪80年代采挖于余姚金岙山,草型、花型确似金岙素，故命‘后金岙素’。张本初莳养。”本人虽与张先生有过交往,也见过张先生培养的兰蕙,但没细问,姑存之。

《夏兰》中的“秦岭素荷”、“素龙女”、“马州奇素”;《兰花新品稀品》中的“帝王素”、“蓝玉红素”; 《中国春兰蕙花新品珍藏》中的“君子”、“尚素”、“月荷素”、“英男素”、“玉印素”、“幽谷奇素”;《中国兰花名品珍品鉴赏图典》中的“素心蕊蝶”、“神洲素奇”;《兰蕙宝鉴》中的“素蝶莲”、“濑江素”;《台州兰馨》中的“李氏素菊”;《古今兰花名品》中的“蕙荷素”；《中国蕙兰鉴赏》中的“素荷”、“绍兴素”;《湖州兰蕙》中陈官山的“新种素心”; 湖州赵爱军的“月光素”；南通严雄飞的“飞香赤壳素”等等。各杂志中常有登载,真是难能尽数。

古兰著中介绍的选“素”方法

对于蕙花素心的选取,花开时一目了然。无花期选素虽与春兰有些类同,但是难度要比春兰大得多。我们在栽培中发现,蕙花进入小排铃时,剥花见素,开出却是晕种,这样的例子很多。春兰中选素大都出在绿壳或白绿壳之中,蕙花虽然也是如此,但绿壳或白绿壳只能证明其绿蕙罢了,素心的可能性甚微。至于通过叶表特征选取素心,似乎更是大海捞针了。那么如何通过花苞的壳色箨片的变化来选取蕙素呢?先兰人们确实留下很多宝贵的经验,择其一二,以利参考:

《艺兰要诀》中说:“夏兰必得细视。缘一箭之中，多则十八九朵，递少至五朵，包紧在内。花之佳否，毫无把握。若以有砂有晕，筋直壳糯，谓可望异。照此衡定去取。则筋壳不甚佳者，每每亦出好花，未免失之交臂。总之蕙花难看，必须细心揣摩，反复拣择，未便执一而定。若各色中有壳厚而且糯,或筋纹条直，或颜色鲜明,或锋尖绿俏，或花箭圆紧者，俱可留种，”“素心则大都出于白壳绿壳之中。拗色素殊不易得。拗色谓非白绿壳，或绿壳紫筋，或银红而出素心也。”“凡看箭法，先将筋壳色晕四字,精细揣摩，如有好花，必不致交臂失之也。”“素无砂晕不成功，虫素原来砂晕同，有砂有晕方称美，无晕有砂亦是空。晕似浓烟重雾，砂如桃杏生毛。”“绿壳周身挂绿筋，绿筋透顶细分明，真青霞晕如烟护，确是真传定素心。绿筋忌亮，须要砂晕，必如烟霞，筋宜透顶小蕊，在仰朵时，日光照之如水晶者素，昏暗者非是。”

《兰蕙镜》中说:“凡拣草花须看其壳色鲜明，白壳绿筋，绿壳绿筋，壳上如掺粉者素也。如若有一线黑筋就非素矣。亦有水红红麻出素者，其壳色必有沙晕，筋筋透顶亦可成素。若滞色滑光,筋不透顶,难出好花。”“绿壳周身挂绿筋，绿筋透顶细分明，真青霞晕如烟护，的是真传定素心。绿筋忌壳亮，须要沙壳，晕必如烟，筋宜透项。”

《兰蕙真传》中说:“看素心异种之法,予以纱缎为比喻,如箨上纱筋细软,壳薄透明者开素心”；“如箨上纱筋细软,壳薄明透而兼有浓滑光者,乃素水仙也;若全绿壳硬而色滞,并纯白壳筋粗,色昏者,均不净素。必须要白壳绿筋并绿梢光明透者,兰则十有九素;蕙则千中得一。故俗眼难识,须待仰铃时日光照之,透梢明亮者是素;昏暗者不素。兰有紫壳素;蕙有褪筋素。”

《蕙花图谱》中说:“赤素白壳起灰晕,满衣红筋,尖上微绿,小衣根(尖)上起翠绿一点,此中定是赤素。”“白罗衣,素白壳,绿飞尖,绿筋透顶,沙晕满衣,定然出素。”“诸壳无论长短厚薄,屡出异素。薄而软者为烂衣宜少拣,厚而硬者还须有色取之。”“素无沙晕不成功,虫素原来沙晕同,有沙有晕方为美,有沙无晕决非虫。晕如浓烟重雾,沙如桃杏之毛,须要揣摩精细,方得巧异无难。”“绿素绿筋忌亮,须要沙晕,必如烟霞,筋宜透顶,小苞根头日光照之如水晶。”

《兰蕙同心录》中说:“春兰看素者,往往无讹,蕙则千中之一,亦甚难。必直待行干分铃,转宕时,日光照之,透梢明亮者素也。”

《第一香笔记》中说:“蕙出素花亦不论壳色,惟深绿者居多。”

如上所摘均为先兰蕙人之经验。通过花苞选素蕙无非是“先将筋壳色晕四字,精细揣摩，如有好花，必不致交臂失之也。”当然在择选素蕙中,如能挑出瓣型花来,更当别论。即使普通素蕙,也力求肩平、萼宽、舌大、捧抱、形正、色纯、花香的大花之品，高昂出架，冰心雪骨，别有一番境界。 摘自《兰花宝典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