芍药

20世纪80年代初，5月间的一天，我去西乌素图村一带游玩。杏园里杏树上的杏花早已落尽。万千绿叶间，满是青涩的酸毛杏。这东西，甭说吃了。只要看上一眼，嘴里便会溢满口水，也会想起“望梅止渴”这句著名成语，以及写下“老骥伏枥，志在千里”的著名人物曹操来。不过塞北的酸毛杏和江南的梅子，它们的味道恐怕是各有千秋的。

翻过一个山头，来到一片白桦林中。看着这片林子，我想如果用“亭亭玉立”形容白桦树，实在有些女性化和俗气了。我以为白桦树可称得上是树家族中的汉子。山风猛吹，吹不脏它们俊美白皙的面容；山雪狠压，压不垮它们笔直的腰；山雨狂淋，淋不塌它们疏朗明亮的树冠。白桦树下，山草密密匝匝。茂密的草丛间，生长着数株开花的芍药。它们的花瓣几乎快落光了。轻轻一碰，花梗上就只剩下鼓突突的绿色果实。

不管怎样，我还是感到了无比惊喜，第一次见到了生长在深山里的芍药花。勺药，毛茛科植物，其根称为白芍。中医认为，白芍有养血、平肝、止痛等功效。而我最关心的是芍药的花期。在塞北，芍药大致在初夏时开花，花期也不长。后来，满都海公园里开辟了芍药园。园内的芍药开着粉红色的花朵，美艳极了。它们开放时，塞北已进入了夏季。山间与平原的气候总会有一些差别的。但山间的芍药花何时开放，我已记不起来了。

夏季里，大青山更绿、更幽和更美了。芍药花、蔷薇花、黄刺玫花次第开放，散出幽香；白色、黄色和紫色野花群落织出五彩花带；蝈蝈、蝴蝶们在欢歌狂舞。平原上更是绿意醉人。

也曾有山民在城市街头叫卖芍药花。早些年在旧城大北街南头的光明书店门前，一位老乡把几株刚开放或还是花骨朵的芍药花扎成一小把，摆在地摊上叫卖。一些市民被俏丽的花儿所吸引，忍不住会买上一把，回家插在盛满水的容器里。后来，很难看到有人在叫卖芍药花了。

这几年，在呼和浩特市一些新建的绿地里，不时能见到芍药花的倩影。与牡丹花的雍容华贵不同，芍药花显得俏丽清秀。然而，我仍忘不了大青山深处的那几株芍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