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韧的金银花

一直感到藤生植物很有味道，即使最普通的绿萝与常春藤，当它们长势汹涌时，无论是挂空中还是放窗前，那一挂挂茂密下曳的洋洋洒洒绿叶，真是风情无限。藤生植物有花开累累的紫藤、开白色小花的金银花、花冠漂亮的橙色凌霄，还有叶片下有爪的爬山虎。春夏来临，无论其中哪一种植物，只要由其织成的浓荫连接房屋，眼前景色顿时会变得生动起来。

春夏，在西区旧日圣玛丽亚女中的尖顶建筑外墙上，年份已久的爬山虎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小楼四周，墙面上，只露出两扇拱形窗户。每看到此景，我的目光总要停留很久。曾在金山枫泾小镇，看到一临河岸两层老屋外爬满爬山虎，老屋很农家，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使情趣即刻衍生。

几年前，在屋角一南一北种了两棵金银花。因缺乏对金银花的了解，又因为它们是商家推荐的，而不是琼瑶笔下的紫藤，所以，种下后没怎么去关心过。去年，在我几近漠视下，金银花仍一派健壮，春夏，它们花开了一批又一批，且花朵肥硕，花个大朵。每天清晨，我万分惊奇地赶在太阳前，将沾满晨露的小白花摘些许下来，装在藤盆里，它们的清雅香味立即在我的电脑与书四周弥漫开来。

不劳而获后，我心怀内疚地把关注重新放在它们身上，发现它们其实有好多优点。尤其是在冬天，别名叫忍冬花的它们，几乎与香樟、柏树和法国黄杨一样长青。在万木凋零的冬，它们仍挺拔着绿叶，多难得！由此我对它们产生了敬意。

今年早春，我发现茶花爆蕾时它们开始爆新芽，长长枝条上爆着一节节新绿，像一朵朵绿色花朵。它们一路沿围栏向前延伸着，有的走了十米路后，绕了几个弯，再向墙上攀去。在它们的来路，发现地上有几条粗壮的藤枝，一定是在几年前，藤枝在向前走时，有几枝生了玩心，停在途中，第二第三年，在它落地生根的驻留地，长出了一棵棵小树。如今小树旁逸出多条新枝，每条枝条上都爆满了新绿，其中有一枝与母树连接，像未剪去的脐带。感到它们极好打理，早春将它们修剪后，爆新绿不久就花开不断，超过人对它们的期望值，秋天，还会带给人几次惊喜。

把对金银花的感觉与现在彼岸湖畔种果树写字的朋友分享，他说他也种了两棵。从照片上看，他屋前两棵一左一右的粗壮金银花，用不了几年就会连在一起，在空中连成一个拱形。想象着在春夏，他坐在树下看书和雕刻，或在傍晚与两三好友喝茶聊天，一定很美。

在兜了一大圈寻找一年四季常绿的植物后，我终于认可了身边伸手可握的金银花，质朴、坚韧，不因外界因素影响自己的生长原则，这就是我从金银花树上感受到的内在意志力。